普通同学

-普通同学江浙沪校拟归档中心。
-2019镇中总受本。

声明:
没有学校是工具人!所有出现的角色都经过严肃考据!此为高中拟人不是高中生拟人也不是校领导拟人!
如果这样还要来撕“为什么我们学校不是霸道总裁斯文败类”那么我们可是非常阴阳怪气的啦!

【史向/师范组】粉墨时代

Characters

杭州高级:高养正,1913年5月,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。

苏州中学:苏子阳,1912年1月,江苏省立第一师范学校。

上海中学:尚龙门, 1910年,江苏省立第二师范学校。

扬州中学:杨仪董, 1912年,江苏省立第五师范学校。

国立中央大学:钟小姐的兄长,1914年,南京高等师范学校。

南师附中(国立中央大学附中):钟小姐,以往是高苏尚杨四位公子的小辈。

因以上重点角色在标注时期皆为师范,遂作此文,讲述渊源。

 

 

故事发生在1928年的夏。

 

她抱着名册迈进会议室的时候,满屋的人还在热闹寒暄。她里面一件倒大袖的上衣,袖子上的印花给素净的白添了几分不过分的俏丽,外面则搭配一条长长的浅色背心,立领周围虽有不少刺绣,却仍不突兀,与普通女孩的分段上衣与袄裙相比多了丝书卷气,越发稳重与干净。黑色的长发刚过肩胛,不能说长发如瀑,却仍秀美。眉眼虽已长开些许,英气逼人,但仍透着些许未褪干净的、只属于年轻人的清澈灵动——活生生一个美人胚子!

此人姓钟,江苏南京人,生于1902年,是这次会议原本的主持人中央大学的妹妹,人称附中大小姐。而这次会议的议题便是告知各江苏中学全新的“大学区制”事宜。大学区制,即裁撤省教育厅,将一切下属院校归上层大学管理。作为一项教育行政制度的大变革,“大学区制”却并没有得到这些历史悠久且我行我素的中学100%的支持,原本定在1927年年末开的会一直拖拖拉拉到1928年夏天才第一次开。[1]

而钟小姐这次来参加会议,实则是受托于自己的兄长,说白了就是帮助自己儒雅的家兄对付这些搞七捻三的、甚至连自己都要称其为“大哥”甚至“大爷”的人们。钟小姐还记得自己那可怜的兄长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:“我亲爱又聪慧的妹妹,虽然我知道这是我强加给你的任务,但是你就当是锻炼一下,帮为兄去参加了这个会议吧!”他又愁眉苦脸地补充道:“不是哥哥不想去,是我实在抽不开身,我的那些学生因为我改名成江苏大学,已经把我新名字的牌匾砸了,扔到政府的行政厅去了……”[2]

 

“这不是钟小姐吗?”在确定了对面是谁之后,有人提高嗓门喊了声。一屋子人都转过头来,见来人真是位货真价实的美女之后炸了锅。“哇!是美女耶!”“太好了!”“虽然但是,中央大学怎么不来?”“本来是男的来开会,现在是美女,你还不乐意?”

钟小姐向那边望去,一个瘦高个儿直起身来,殷勤地将她往主位上让,边让边万分懂行地对边上的人说道:“这位是中央大学的妹妹,钟小姐,可能今天哥哥是有什么事不能来了吧!”。此人一身洋装,已脱了外套,只剩内里的马甲,布料却软软的,并不挺括。领带随意打了个四手结,从马甲领上露出来。油头被梳子理得服服帖帖,一溜向后,鼻梁上架着副金丝镜,眼在后边弯起来,脸上挂满笑容……不管怎么说,好面生,却又像在哪里见过,钟小姐不觉纳闷,但是,为什么这个人会对我如此熟悉。

“请问这位先生,您……”脑内跳出「来者不善」的直觉,性情本就较为耿直的钟小姐索性直接发问。

“免贵姓高,”他绅士地欠了欠身,笑容可掬,“省一高养正便是在下。”

“哦……”钟小姐点头,那人却笑得更开心了。

“我才是省一啊!”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,钟小姐抬头一看,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,看来是刚从洗手间飞奔回来的文正书院(1890)。“同在一个南京市,附中大小姐怎么就把我给忘了!”

很显然我们还算年轻的钟小姐(1902)在来开这个会之前已经做好被前辈开玩笑的准备,几丝复杂却还不足以构成恼怒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。这人,果然有蹊跷!她果断地转向这个瘦高个儿,再次发问:“你到底是谁。”

“哈哈,我的确也是省一,只不过是浙江省的。”

“……那你在这里干什么。”

“嘛,都是省一,也来这里参个会取取经啦~”

可他真的是来取经的嘛?当然不是。

高养正,浙江杭州人,生于1899年,这位贡院书生在清朝年间自然考的科举,但后来又成了师范,到28年自然已是看遍制度改革的波澜,成为了一根非常出色的老油条。而如今他不远千里从杭州来到南京,其实不为别的,就为会会这些与他差不多的老油条们。

 

行吧,人家大老远来这里也不太好意思赶人家走,钟小姐在心中默许了,还是赶紧把今天的任务完成比较好。

于是在以高养正为首的一片“欢迎美女”声中,钟小姐穿过一屋子男人落座。她清了清嗓:“今日邀请诸位前来是为告知大学区制度的实行规范,而家兄实在繁忙,不得已派我前来主持,提前致歉,望各位担待。各位对制度的建议也将由我进行调整汇总,请大家畅所欲言……那么现在先来点名。”

“咳咳,钟小姐,不用点名了,我已经让大家把名字都写下来了。”高养正躬身向前,把签名册递过去,“要不直接开始第一项议程吧!哦对了,登记完毕之后记得把名册还我哦。北伐胜利,新政府成立,好不容易安定下来,大家才能与这样多的教育界仁人志士相会,今日的机会不可多得,我可是要好好收藏这些签名的。”

“哦!我感觉我刚才好像还没签名!”被高的这一番话充分打动了的苏北人省淮中站起来,去够签名册。

“对哦!刚才光顾着问你哪里人了,我也没签!”新淮中也站了起来。

“嚯,养正这条银舌头可算是又被我见识了,方才他说自己哪里人来着?”徐中开始问一边的省常中。

“苏州省杭州市……你们还都信了!还在那边应着「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。」”小常哭笑不得。

 

“那我还要不要签的?”此时一人打门洞进来,身着一袭白色长衫,门襟的盘扣还未合起,立领敞着,头上却规规整整戴了顶小白礼帽,绿眼半闭,朱唇微抿,勾起一抹笑意——好一位风雅却又随意的标志人儿!

此人姓苏,江苏苏州人,生于1035年,康熙年间曾名紫阳书院,遂取其简,唤做苏子阳,此时快九百岁的人自然直接被大家四舍五入,称为千年老贼。但很显然这位姗姗来迟、同样身为师范的公子哥并没有很在意什么大学区制改革。

“都老熟人了,你就不必签啦。”高转头,望见人空荡荡的脖颈,笑着用眼神示意对方注意自己的着装形象,“外头很热嘛。”

“哎哟,看来是我来晚了,我们高先生的签名册上都没有我的位置了。”苏会意,边扣扣子边向内踱进来,想在这并不算大却已经有些拥挤的会议室找个位置坐。

他放眼望去,只见那厢端端正正坐了一男子,西装革履,是最时兴的巴黎样式。那人桌前放着杯咖啡,正翘着腿在看报。灰色的西裤缩上去点儿,露出深色的针织袜。向上看去,直挺的鼻梁、凌厉的眉眼,一下子就显出不凡的气度。一头在这个时代的国人身上极为罕见的白发赫然入目,三七分,好生工整。

“尚老板,好久不见!”苏上前作揖,“龙门兄今天穿的这身真有百乐门的派头!好时髦呀!”

看来这位尚老板来头不小,就连1035年生的苏公子都得称其为兄。的确,此人生于1865年,实为上海龙门书院,为了顺应潮流便为自己起了个过于响亮的名字:尚龙门,于是常年被人误以为作青帮太子。而现在,他与高苏两人同样是一所师范了。话说回来,苏的新学是始于1904年,这位随和的“玄爷爷”为了融入环境,便开始以崭新的身份与大家兄弟相称。

尚从报纸中抬起头,正巧对上帽檐下那双桃花眼。泪痣一晃,苏一手摘了帽子给自己扇了扇,一手向后拢了拢自己散到耳边的过长黑发,侧了身便坐到尚边上去了。

“是啊,我白相完再过来都比你早呢。”尚见那边还在忙着算谁签了谁没签,谁到了谁未到,便放下报纸接了话。

“我可是早就到了。”苏懒懒往椅背上一倒,理了理自己的长衫下摆,“尚哥可是坐火车来的?”

“嗯,京沪线方便是方便,就是上海人多,南京这两年人也多,有些挤了……你不是坐火车来的吗?”

“我是划着船来的。”苏看着尚脸上逐渐显露的吃惊神色,一本正经地憋笑,“乌篷船,很小……我从太湖划到玄武湖,足足划了三天三夜!”

“哈哈哈哈哈什么啊,你明明同我约好一道乘火车来的。”终于签完名的高养正连忙回来和他的好兄弟们唠嗑。

“胡说!”苏笑着骂了一句,继续演道,“我原本真是在划船呢,谁想到这杀千刀的从火车上探出头唤我一同去南京,就把我从船上捞起来拉进火车里了。我因为没在玄武湖划到船,刚刚特地跑去划了,这不就掐着点到了嘛。”

边上的一圈人都笑起来。


这边钟小姐完全不想知道他们那堆人突然笑起来是什么情况,她只想早点把会开完回去整理报告,不让自己的哥哥失望。“各位,既然大家已经都比较熟悉了,那么让我们来进行一下第一个议程:由我告知你们大学区制度的具体实行规则——”

尚见周围人还在为苏的话感到好笑,根本没有任何人在听钟说话,便替她示意周围的人保持安静。尚家与钟家也是旧相识,有着比较不错的私交。在1914年,尚家牵头要求在江苏省内恢复一所高等师范学校,而这所被成功恢复的、因为辛亥革命时的战乱停办的两江师范,也便是现在钟小姐的兄长。[3]

一旁的高也正经起来,显露绅士做派,呼吁大家尊重发言人。可当他认真听完钟小姐的这句话之后,他又站起身,对着钟小姐与众人做了简短的状况分析演讲:“钟小姐,我觉得我们大可不必进行这个步骤,一则我们在收到通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,此处再述可能略显累赘;二则路途遥远,大家皆略有疲倦之意,钟小姐也必定不愿看到大家在你叙述的过程中打起哈欠;三者各位也都许久未见,好不容易来趟南京,自然是想听一些不同地区的状况不是?”

会议室顿时沸腾,大家嘁嘁喳喳,“对啊”“是哇”“说得好”之类的附和声此起彼伏。

此时的钟小姐突然感到了自己长发的闷热,这都什么跟什么啊,为什么这个浙江人会在这里和我唱对台戏?!果然自己的第一感觉是对的。但作为南京市有头有脸的大小姐,面对这种状况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妥协?她不慌不忙地提高音量,万分冷静而简洁地一条条给予回应:“首先,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真的好好看了通告,为了未来的合作我们得好好再理一遍。”她顿了顿,扫视周围,本就纤长的身形由于挺直了脊背显得越发干脆,“其次,我看诸公这副模样、这么兴奋,一点也没有疲倦之意……!”

 

“天呐!难道我这样还不够疲惫吗!”钟小姐的话音刚落就从门那边传来一声悲惨的哀嚎。

她回头,定睛一看,此人气喘吁吁,顶着厚厚的棕色刘海,身着学生装,立领制服的扣子扣到了头,显得格外年轻。这人进门便脱了头上的小檐帽夹在腋下,又摘了黑框眼镜抬手摸了把鼻梁,环视一圈就急急向着尚苏高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
“尚哥救我!!!”还差几步路的时候他一跃而起,几乎是飞过去、扑倒在尚龙门的桌前,拿起那杯咖啡就吨了一口,接着便戴上了痛苦面具,好半天憋出一句,“呜呜……怎么这么苦!”

“仪董你怎么……现在才来?!”尚龙门显然又被震惊到了,但是依旧在人的示意下很好心地递过自己的手帕。

“但可算赶上了不是?”这个学生模样的人拨开自己的刘海,用帕子拭了拭额头,“嘿嘿,就知道尚哥装备齐全!”他将脸转了转,在看到其他二位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,“子阳,养正,你们怎么也这么快?”

这位便是后来与尚苏高三人并称江南四大名中的四公子之一:“杨哥儿”杨仪董,一位外表极具欺骗性的混世魔王。此人为江苏扬州人,生于1902年,而当时的仪董学堂现在也同样变成了一所师范,并被中央大学收编。[4]

 

很显然,杨仪董并没有发现一个浙江人出现在江苏省的会议上有什么不妥。

而高养正则顺着他的话题反问,装作生气道:“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吧,人家钟小姐都等急了!”

“不是我想迟到的啊!我乘船来的——”

“嚯,这下可好,苏也乘船,你也乘船,你们迟到的是不是都……”高继续逼问。

“冤枉啊!!你们铁路都通了好些时候了,来南京自然方便。我可是等了好久的渡轮……”杨哥儿的演技可一点都不比苏公子差,况且这次他还真没有在说谎,现实的委屈令他有了更多可以发挥的空间,于是一时间声泪俱下,“我上船之前还怕晕船,三丁包子、四喜汤团、五仁米糕全部没吃,结果饿得前胸贴后背,但还是晕了,因为低血糖……到这里连中饭都没吃上就乘车赶来,好辛苦啊……结果一到这里口干舌燥,打算喝口茶还直接闷了口纯美式……!”

“隋炀帝都乘船了,你也忍一忍。” 苏被逗乐,随口安慰道。

“哎,今天晚上一定要吃顿好的!”紧接着这位扬州小伙便开始报起早就思量过准备要吃的南京菜名来。最后他顿了顿,感叹道:“哎,这些听上去可能还是我们扬州菜好吃……”

钟小姐见话题又被扯远,再这样放着他们说下去就真的要到饭点了,便开口拉回:“那就让我们把会议的第二项进行完毕,这样大家就都可以回去吃饭了……所以,既然你们都已经看过通告了,那么有没有人想要提意见的呢?”

“哇,钟小姐还真是民主啊。”高接了话,看向众人那一张张懵逼却又佯装严肃的脸庞,立刻断定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人想要了解这个事情。于是他转向钟小姐开始做起好人:“看来大家都对江苏省大学区制度的细节了解得很完备了,并没有什么想要提问或者调整的内容,那么我就来说一下我的问题吧:你们这个大学区的名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来啊,你哥哥的名字也太容易变化了,「国立第四中山大学」「国立江苏大学 」「国立中央大学」,干脆快点定一个,不要让大家一次次改「抬头」了嘛。”

“这个……目前还没有说法……”钟小姐在本子上查找一下,进行了记录,忽然又发现了什么,没好气地说,“你一个浙江人,又不会改,在这里凑什么热闹!”

“啊,原来是这样,那就没有别的问题了!大家散会吧!”高养正笑嘻嘻地顺了下去,心里打起约美女吃饭的算盘。

大家听罢,纷纷站起,开始三三两两互道再会,有几个居然还走过来和钟握手,表达对她的钦佩之情。

钟与各位其实都不甚熟悉,本想着挨个儿把人追回,可自己甚至连一些人的名字都喊不出来。这时,一个人晃到了她面前,夸张地来了个90度鞠躬,伸出手说:“钟小姐,你今天真是辛苦了啊!”

钟小姐一看,是与自己年纪一样的杨仪董,这个人说不上与自己很熟,却是难得的同辈。说时迟那时快,钟小姐一把揪住杨哥儿的领子就不撒手了,她向那些往出口走的人威胁道:“我还没说完呢!谁敢走,我就——”

可惜场内的人已经寥寥无几。这场会一定是开不下去了。

“钟小姐,我回去一定会好好复习这个大学区制的!”杨见状赶紧给自己求情,“你就放我走了吧!”

没办法,钟小姐只好松开了杨哥儿,后者像只兔子似的蹦走了,一边往门外挪一边还念叨:“谢谢钟小姐!钟小姐辛苦!钟小姐高明!”

钟小姐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,怎么感觉自己今天什么也没完成!这样想着,她看都没看与她自己一起留到最后的高养正,径直抱起那堆并没有派上用场的册子走出门外。而外面正下着雨。

 

“需要伞吗?”高的声音再次于钟小姐耳边响起,在她听来分外欠揍,“我送你回去吧?”

钟小姐感到自己的拳头硬了。但正当她思索怎样拒绝之时——

“太好了,养正,你带了伞!!”杨仪董的声音大老远就穿越雨雾飘了过来。

“你不是有帽子的吗,为什么要用我的西服挡雨?!”尚龙门的声音满是愠怒。

“你们两个……”高看着向自己奔来的两人分外无语,“我这不还得送钟小姐回去嘛!要不,你们自己先走吧……”他的声音渐轻,最后的语气苦涩得甚至像是请求。

可一旁眼疾手快的杨哥儿早拦下了一辆黄包车,开始催起来:“哎呀,你就别磨了,人家钟小姐还会稀罕你?走走走,上车了,雨都淋死了!”

尚帮杨把好不情愿的高推上车之后向钟小姐点了点头,而杨临走还不忘打个哈哈:“钟小姐,真是对不住,给您添麻烦了!”

钟小姐看着方才会上还风度翩翩而现在只能在车上转过脸说“失陪,失陪!”的高养正,觉得有些好笑,忍俊不禁。

 

“我这里有伞,先借你吧。”才刚从楼里出来的苏子阳缓步踱至钟小姐身边,一同目送着三人渐行渐远,把伞递了过去。看着人疑惑的眼神,苏指了指头上那顶小礼帽,兀自行至雨中:“没事,我有这个呢”。

钟小姐看他背着手走出几步,感到拿着别人的伞却让别人淋雨到底有些不好意思,便跟上去在他边上撑了:“你去哪里?”

“去和那伙人吃饭呢。你若方便也一同去了吧,我们请客,就当为今天这事赔罪了。”苏顿了顿,伸手过去拿了伞,又温和道,“虽然今天的会可能不尽人意,但是我相信大家是真心愿为教育做贡献的……或许,我们还能把这件事深入聊一聊。”

钟小姐望进雨里,思考着什么,没有说话。

“有信心吗?”苏停下脚步,突然发问。

“什么……?”钟小姐回过神,仰起脸与他对视。

“我是说,对于这个改革,有没有信心。”苏的帽檐还是湿的,雨汇集起来,从他耳边滴落,那双已将人间都看尽的绿眸又笑起来,在心里准备好了诸如「没关系,不要紧张。有压力是正常的。」措辞。

可令他吃惊的是,这个女孩望向他的眼神中竟没有半点犹豫。

“有。”她平静而坚定地补充,“对于中国的新生,教育的新生,我始终满怀信心。”

苏微微颔首,移开视线,眼中原本安慰性的笑到了嘴角也变得坦然。

 

伞又开始移动。这把白色的油纸伞安静地穿行于被烟雨笼罩的薄暮,墨绿的秦淮上亮起星点船灯,绿被火光映成透明。伞穿过街巷,穿过暂且于纷乱中沉睡的雕栏珠帘,穿过雨水浇灌的石板,穿过雨声里悠扬的萧弦。白色的伞行出雨水,白衣的青年于檐下收伞。酒馆门后,觥筹交错的人群之前,围桌坐着的是那几张熟悉面孔。雨雾中,太阳最后的光辉已经散去,而希望,正从漫山的灯火中升起。

 

 

Reference:

[1]大学区制:1927年至1929年,南京国民政府对全国教育行政制度进行了变革,不再在行政院下设立教育部,而代之以大学院(1927年10月成立),隶属于国民政府,裁撤省教育厅,归属各大学区。区内一切教育行政事宜均由大学校长全权处理。此制度实际上只在江苏省、浙江省和北平市试行,而且前后仅有两年的时间。(南大官网校史)要注意的是,此文背景为28年6月,并非27年此事件的开头。

[2]1928年2月23日,四中大依令更改校名为“国立江苏大学”。4月5日只称“江苏大学”。学生嫌弃名字朴素,曾向大学院与国民党中央党部请愿改名,未果,激愤的学生便将牌匾锁在学生会,决意永不悬挂。最终大学委员会于1928年5月16日同意将校名改为“国立中央大学”。(南大官网校史)

[3]在民国初年,除了东吴大学和金陵大学这两所教会大学以外,江苏境内的公立高等学校如两江优级师范学堂等均已停办。全国临时教育会议提出在南京建立大学和高等师范学校的设想后,江苏主政者也试图复办或新建师范,三次未果。江苏省立第二师范学校(上海中学的曾用名)校长贾丰臻等省内各公立学校校长再次牵头,1914年8月30日终于成功,改两江师范为“南京高等师范学校”。(南大官网校史)

[4]江南四大名中的称号具体指哪四所中学其实并非固定,本企划则采用杭高校友崔东伯先生的版本,将四大名中定为(按出场顺序):杭州高级、苏州中学、上海中学、扬州中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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